1971年,身患癌症的陈毅看望朱德:这次是周总理叫我来看看你们的
1970年,69岁的陈毅老总腹部时常隐痛,经常腹泻,即使医生给他开了止痛片的药,都没有作用,已然年迈的陈毅身体承受着折磨,整个人明显地消瘦下来。
彼时,陈毅和妻子张茜还在石家庄,张茜看着丈夫日渐消瘦的模样,万分心痛,她焦急地催陈毅给周总理写信,请求批准返回北京治疗。
陈毅提笔写信,他的信很快被送到周总理面前,周总理一收到陈毅的信,当即批示同意。1970年10月,由夫人张茜陪同,陈毅终于回到了北京,没多久,住进医院。
朱德、聂荣臻、李富春这些老友也住在医院,陈毅身体好些时,出外散步,去朱德等人的病房,畅叙别情。特殊的时期,老友相见,总归是多了几分感触。
陈毅被诊断出身患癌症,病情一天天严重起来。
日坛医院,是新中国举办的第一家肿瘤专科医院,也是在当时条件下,北京唯一一家治疗肿瘤的专科医院。
周总理亲自做出指示,要将陈毅转到日坛医院治疗。考虑到当时的日坛医院设备齐全,但住院条件却不那么完善,陈毅的身体虚弱,他就住在别的医院,平时到日坛医院进行专业化的治疗。
周总理通宵达旦地忙碌,却也总牵挂着陈毅的病情。1971年五一劳动节,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见到为陈毅治疗的专家、同时也是日坛医院的院长吴桓兴。周总理与吴桓兴谈起陈毅的病情:“吴院长,我看到陈老总吃烤鸭了,吃得很香,所以,我这么想,陈老总恐怕不是癌症,你说有这种可能吗?”
吴桓兴心知肚明,陈毅老总患得确实是癌症,他向周总理坦诚了这一事实,同时安抚陈毅:“总理,我理解你的心情,我一定尽力延长陈老总的生命......”
“吴老,谢谢您。”周总理紧握他的手,真挚感谢。
吴桓兴每周都为陈毅治疗,确实,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,陈毅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。治病之余,陈毅还时刻记挂着国内外的事情,他每天都会翻阅《参考资料》,及时了解我们国家的最新动态。1971年的五一劳动节,病中的陈毅甚至登上天安门城楼,与许久未见的老友毛主席、周总理相见,这让他也激动、兴奋了许久。
陈毅在医院住了许久,7月,他难得出了院,在夫人张茜的陪同下,备受病痛折磨的陈毅带北戴河休养。
巧合的是,当初同陈毅一起都住在医院的朱老总,正好也到了北戴河养病。
周总理总是挂念着陈毅这个老朋友,1971年,周总理到北戴河工作,忙完不忘不看望正在养病的陈毅。
周总理关切叮嘱陈毅:“安心养病,不要洗海水澡。”他无比衷心得希望,陈毅的身体能早日康复。
周总理去看望陈毅时,已经是晚上了。北京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,周总理在北戴河待不了太久,他想去看看朱老总,却没有时间了,他不得不赶紧动身返京。离开前,周总理除了关心陈毅的病情,还委托他,希望陈毅能代替自己去看望朱德。
陈毅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,他就去看朱德,身患癌症的他关心着朱老总的身体,朱德要比他大上15岁,此时已至高龄,健康状况也不乐观。
病中的陈毅还是尽量保持着过去爽朗的性子,他告诉朱德、康克清:“这次,是周总理叫我来看看你们的,总理想要亲自来看望你们,但现在,总理出国去了,叫我代表他向朱老总问好,希望你们多保重。”
在北戴河期间,陈毅抽空就来看望朱德。
他和朱德有几十年的战斗情谊,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事家,另一方面,陈毅与朱德就几十年的诗交,我们都知道陈毅爱写诗,周总理在外交场合曾如何介绍他:“他是一位元帅,同时又是一位诗人。”
陈毅不仅与领袖毛主席是诗友,与德高望重的朱老总亦是。在近半个世纪的漫长革命生涯中,面对何种不同的形势,他们常以诗句互诉心声,在创建中央苏区的斗争中、在转战赣南的征途中、在抗日战场、解放战争的战斗中......
在北戴河疗养时,陈毅还不忘自己的诗稿,他告诉夫人张茜,要花点功夫,对自己过去写的诗稿进行修改和加工。
北戴河的那段时间,陈毅每每来看望朱德,两位老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。
年迈的朱德也会在夫人康克清的陪伴下,去陈毅的住处看望。陈毅性格爽朗幽默,病中仍如此,朱德则是憨厚朴实,他们年纪大了,还身患疾病,身处逆境,陈毅一如年轻时一般,还会与朱德开玩笑,康克清会在一旁笑着同陈毅说:“陈老总,你就别逗他了,他搞不清楚......”
在那些身心疲惫的日子里,老友相聚在一起谈天论地,成了难得的温馨时光。
随着病情愈发严重,陈毅回到北京,住进医院,继续进行治疗。老友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记挂着他的病情。
周总理百忙之中去医院看望他,坐在他的病床前,和他谈话,陈毅讲话已经很困难了,但周总理的陪伴还是给了不少慰藉。
同样从北戴河归来的朱德、康克清也来看他,比他大近二十岁的朱德老总步履蹒跚地走到病床前,握住病床上陈毅的手,他没有多什么,可眼神里都是力量。
到医院看望陈毅的,还有聂荣臻、刘伯承、徐向前、李先念、王震、叶剑英等等,这些昔日在战场上并肩战斗的、如今也随着岁月老去的朋友们,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他。
叶剑英说:“陈老总身患重病,我作为他的老战友,应该陪陪他。”李先念一离开病房,就忍不住泪水长流;王震看着病床上的陈毅,欲言又止。
1971年底,领袖们、将帅们有着共同的愿望,那就是希望陈毅的病情能好起来。
偏偏事与愿违,陈毅的病情一天天加重,他的亲人、朋友心情无不压抑难受。1972年1月6日的深夜,陈毅元帅终不敌病魔,与世长辞。
留给人们的,是悲痛与怀念。
陈毅的遗体告别仪式上,曾与他同在北戴河养病的朱德老总穿着军大衣、带着厚厚的围巾出现了,朱老总感冒了,行走也不方便,却还是步履蹒跚地来到医院,吃力地穿过长长的走廊,在陈毅的遗体前肃立许久,看着那个喜欢逗他的老友再也不会醒来,朱老总缓缓举起右手,庄重行军礼,向陈毅告别。
朱德提笔,为他写了悼念诗:
“一生为革命,盖棺方论定。
重道又亲师,路线根端正。”
追悼会上,毛主席、周总理等许许多多的老友都来送别这位“一生为革命”的元帅,在肃穆的哀乐声中,在声声泣泪中,人们送别了陈毅最后一程。
从此,山川海海,始终长念!